亚利桑那州梅萨。卡尔·彼得森(Karl Peterson)一直活在与美国梦相反的残酷生活中。他的房租越来越高,但他的公寓却越来越小。
彼得森九年前离开了中西部,来到了经济繁荣的中心,但他逐渐发现,无尽的阳光和沙漠景观越来越成为亚利桑那州为数不多的廉价商品之一。彼得森和他的妻子塔尼(Tani)结婚了,他们努力攒钱买房,搬了四套公寓,房租从每月625美元涨到了1800美元,几乎翻了两倍。
他认为,无论是民主党人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还是共和党人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都没有解决这个国家从未如此富裕的悖论,尽管有这么多人认为自己落后了。他对政府的信任度正在下降。通货膨胀和国家分裂的负面影响比希望的迹象更容易看到。
像彼得森这样的选民是亚利桑那州和其他几个关键州选民的支点,他们将决定哪位候选人赢得白宫以及哪一个政党控制国会。
彼得森说:“我认为他们没有考虑到我和我的家人的真实情况。”他认为,如果他希望实现中产阶级的承诺,拥有自己的房子,他就需要离开凤凰城以东的梅萨,前往印第安纳州或威斯康星州。
两党对“帮助中产阶级”的承诺对很多以前听过这些承诺的选民来说是空洞的,他们只会看到住房、教育、职业、养育子女和照顾自己年迈的父母的压力在增加。
哈里斯承诺为首次购房者提供2.5万美元,并为新父母提供税收减免。川普竞选团队表示,大规模驱逐非法移民将释放住房,提高关税将创造就业机会。选民们关注的是过去三年的通货膨胀,但美联储(Federal Reserve)的数据显示,美国的财富差距越来越大,以至于任何人都很容易觉得自己比邻居更穷。
在百万富翁的国度里成为并保持中产阶级
指向这个复杂的现实。
2022年,当许多选民感到通货膨胀正在扼杀经济时,美国家庭的平均资产首次超过了100万美元。然而,尽管自2019年以来有所增长,但达到平均水平和成为典型家庭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家庭净资产中位数仅为19.29万美元。在这个水平上,一半人在上面,一半人在下面。
很多美国人可以看看他们的个人财务状况,并找到安慰的理由,即使当被问及整个国家的健康状况时,他们大多表现出绝望。根据美联社- norc公共事务中心9月份的一项民意调查,近60%的人认为自己的经济状况良好,甚至70%的人认为国家走在错误的轨道上。
34岁的约翰·埃克斯(John Akers)对经济对他的影响感到幸运,但他担心有太多的家人和朋友被抛在后面。
过去几年,随着高端视听业务的蓬勃发展,他和妻子的财富有所增加,他们2015年在凤凰城购买的那套老房子被证明是一笔明智的投资。
关于2024年大选,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今天的新闻:来自美联社的竞选活动。地面比赛:每周一在你的收件箱里。美联社的作用:美联社是选举之夜最值得信赖的信息来源,其准确性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48年。
与此同时,他们的一些上了年纪的亲戚也在努力应对不断上涨的成本,一些亲密的朋友正在考虑离开亚利桑那州,寻找更便宜的住房。这让他怀疑华盛顿是否过于关注热点文化问题。
“无论如何,在这次选举结束时,我们都会出现两极分化,”计划投票给特朗普的埃克斯说。“政治对话常常让中产阶级相互对立,而对通胀和住房成本等重要问题的关注太少。”
亚利桑那州的经济增长使其成为一个摇摆州
在某些方面,亚利桑那州的马里科帕县证明了美国的活力和创造财富的能力,这些财富似乎只来自勇气、努力工作和应用智慧。
该州的11张选举人票可能决定谁将赢得总统大选,然而,该地区的成功被激烈的政治敌对和一种感觉蒙上了阴影,即在一个变暖、成本更高的世界里,事情注定会变得更加艰难。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这个国家曾经是一片沙漠,幅员辽阔,人口稀少。但土地很便宜,一旦有了水和空调,凤凰城、斯科茨代尔、钱德勒、格伦代尔、坦佩和梅萨等城市就在曾经干燥的砂岩上蔓延开来。
英特尔(Intel)、台积电(TSMC)、谷歌(Google)等科技公司纷纷进驻,因为开发商表示,该县新住房开发项目获得批准的时间增加了。在全国最大的县中,马里科帕县今年迄今公布的就业增长百分比最大。根据Zillow的数据,自2016年以来,房价一直在上涨。
人口激增——凤凰城现在是美国第五大城市——也助长了相互竞争的政治信仰,其中团结的一个来源是对政府领导的共同失望。
美联社对亚利桑那州选民进行的一项全面调查显示,略多于一半的选民表示,政府应该采取更多措施来解决人们的问题,而不到一半的选民表示,政府已经做得太多了。那一年,该州大约三分之一的选民被认定为“温和派”——这个群体的选票可能对11月5日的选举结果至关重要。
选民们有理由怀疑两位候选人的帮助承诺
32岁的阿贝尔·拉米雷斯是卡尔·彼得森做礼拜的浸信会教堂的助理牧师。拉米雷斯在2020年投票给了特朗普,坚决反对堕胎,质疑民主党人拜登在2020年大选中获胜的可信度,并认为拜登政府过于支持LGBTQ+权利。
他的家人住在一个移动房屋公园里的人造房子里,他想,一旦他的孩子们都上学了,他的妻子就可以全职工作,他就可以做第二份工作,这样他们就可以买房子了。但他对政治倾向于伤害对手而不是帮助选民感到失望。
拉米雷斯说:“说到帮助公民,帮助一个每天都要去工作养家糊口的人,我没有听到太多这样的说法。”他正在考虑不在这次选举中投票。
在2020年投票支持拜登的萨曼莎·洛佩兹认为,联邦政府需要在教育上投入更多资金,确保堕胎权,并采取更多措施扩大美国人获得医疗保健的机会。
洛佩兹是亚利桑那州立大学(Arizona State University)的一名学生,她最近搬回了离学校约15英里的父母家,因为她意识到,在支付学费的同时支付房租和杂货太难了。
今年早些时候,洛佩兹在菲尼克斯市中心的一家甜甜圈店做兼职,她一边为顾客服务,一边说:“现在感觉未来真的难以预测。”她不确定自己会怎么投票。
这都是房地产市场的问题
马里科帕县是过去两届总统任期内推动美国繁荣的繁荣的缩影,在大萧条时期的房地产泡沫破裂和大流行时期的停工中发挥了推动作用。但这种繁荣也动摇了人们对推动经济增长的房地产市场的信心
迁入该地区的人口超过了该地区的城市和社区所能吸收的数量,从而推高了房价,使得6%以上的抵押贷款利率令人不安。房主们觉得他们负担不起出售和购买新房产。租房者感到中产阶级稳定的承诺越来越遥不可及。
“许多选民看到房价和30年期抵押贷款利率,并将其与父母和祖父母的经历进行比较,然后说,‘我永远不会拥有自己的房子,’”非营利组织亚利桑那州常识研究所(Common Sense Institute Arizona)政策和研究主管格伦·法利(Glenn Farley)说。“在这些事情得到控制之前,选民们将继续感到不满。”
其他的担忧也给进步蒙上了阴影。这个国家受教育程度更高,也更多元化,但人们对大规模枪击、犯罪、个人自由、非法移民、气候变化以及政府解决这些问题的能力一直存在担忧。
为什么这么多美国人对经济感到糟糕?都怪我们的政治
美国人亲身体会到,繁荣并不等同于机遇。
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的消费者信心指数是一项备受推崇的经济信心晴雨表,该指数目前低于2020年疫情最严重时的水平。在拜登执政的情况下,该指数表明,人们也会根据自己的政治身份来看待经济。民主党相对乐观,共和党则明显悲观。
当共和党人约翰·贾尔斯(John Giles)在2014年当选梅萨市长时,他的目标是让他的子孙们有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
在凤凰城的阴影下,人们很容易忽视这座城市,但梅萨的人口为511,648,比亚特兰大、迈阿密或明尼阿波利斯都要多。30年前威廉姆斯空军基地关闭后,梅萨开始招募顶尖公司,贾尔斯在发表国情咨文时就像首席执行官在科技产品发布会上一样,重现了穿越电影《回到未来》(Back to The Future)中的场景,并与摇滚歌手爱丽丝·库珀(Alice Cooper)一起出去玩。
但贾尔斯因支持哈里斯并在8月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发表讲话而成为头条新闻,他说,哈里斯的政策将比特朗普的政策对他的城市更有帮助。贾尔斯认为,围绕着民众的负面情绪是政治的副产品,在这种政治中,受意识形态驱动的媒体推崇阴谋论,不断寻求使分裂永久化,而不是奖励解决问题。
“我过去总是认为政治光谱是一个钟摆,”他说。“这些力量会让我们重新看到极端主义的缺陷。但现在有很多人通过宣传极端的政治思想赚了很多钱。要想在这方面取得成功,你必须煽动人们的恐惧,告诉他们他们不快乐。”
他看了看经济数据——4.1%的失业率、亚利桑那州新开的电脑芯片工厂、创纪录的工厂建设支出、更高的股市和通货膨胀的缓解——然后承认,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忽视事实、遵从共和党路线的人。
他说:“我们应该把拜登总统扛在肩膀上,走到山顶。”
大量的新财富,但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正如曾为前共和党州长道格•杜西(Doug Ducey)工作的经济学家法利(Farley)所看到的那样,亚利桑那州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创造了几代人的财富。它的主要优点一直是它靠近加州,能够吸引那些认为加州的税收和生活成本太高的人和雇主。
法利说,亚利桑那州气候可靠,电力成本可承受,在不到8年的时间里,随着豪华牛排店在凤凰城郊区的天堂谷(Paradise Valley)开业,增加了2万家企业。天堂谷是该州最富有的城市,Waymo的无人驾驶捷豹(Jaguar)轿车在斯科茨代尔(Scottsdale)运送乘客。但这种增长也伴随着服务业规模扩大的需求,更多的人以更低的工资工作,不平等变得更加明显。
“我们不再处于增长状态,但也不再是成熟状态,”他说。
疫情也改变了亚利桑那州的经济。
在大衰退之后,平均每年从其他州增加大约4万人。但当疫情爆发时,2020年,更大住房的前景带来了大约10万人,超过了房地产市场的吸收能力。马里科帕县的房价中位数在2022年7月跃升至500,767美元的峰值,使许多租房者无法买房。
特雷弗·考林(Trevor Cowling)是梅萨(Mesa)浸信会教堂的助理牧师,他在2020年以22.5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1,500平方英尺的房子,抵押贷款利率为3.1%。抵押贷款利率翻了一倍多,直到最近才有所缓和,他所在社区的房价也是如此。
考林说:“上帝一直在照顾我们。”他说,按照目前的抵押贷款利率,他买不起自己的房子。
但住房只是问题之一。
中产阶级的人也觉得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能力支付学费或杂货。
31岁的尤维·阿维祖(Juvi Arvizu)住在凤凰城,有一个5岁的儿子。她说,过去每周购物大约要花120美元,现在通常要花200美元。离婚后,随着疫情后犯罪率的上升,她搬到了一个更安全的社区,住在一个更小的房子里,并决定让她的儿子在私立幼儿园上学后进入公立幼儿园。
阿维祖在2016年投票支持民主党人希拉里·克林顿竞选总统。由于对2020年竞选的基调感到沮丧,阿维祖没有投票。她说,她计划在11月投票,但不确定投给谁。
无论谁获胜,她都怀疑华盛顿是否会在短期内为像她这样的工薪阶层提供救济。
“感觉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困难,”Arvizu说。
___
Boak在华盛顿报道。
下一篇:美国白手套:脱轨政权
有话要说...